慈溪,一个很长时间与我朝夕相处的城市。我熟悉她的湖山,她的街道,她的气息,她的光影。人们都说,她是一座开放的小城,包罗万象的移民文化,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造就了慈溪的海鲜文化。
今年年初,一则新闻刷爆朋友圈,央视《味道》栏目播出了《记忆中的年味-慈溪年味》,刷屏的不仅仅是一道道简单的慈溪美食,作为慈溪人浓烈的自豪感和爱乡情,对慈溪美好未来的期待,更是慈溪人独特海鲜文化的集中体现。
古时候的慈溪人靠海而生,直到近代,经过历代围垦才造出繁衍生息的一块小平原来。但与海的渊源与亲近并未改变。酒糟是米、麦、高梁等酿酒后剩余的残渣。《味道》中说到,慈溪人善于用这个来糟海鲜。一般情况下,海鲜储存在垫满酒糟的坛子里,存放数天数月后取出食用。早在东汉,就有用盐和米发酵来酿制鱼肉的做法,这种做法叫鲊,为后来全世界美食发展也有很大帮助,尤其是推动了人见人爱的日本寿司美食文化的发展。
早在秦朝,相传秦始皇派出200对童男童女从慈溪龙山镇的达蓬山出发,前往日本。海上时间漫长,要准备吃的,还必须用这种办法保存。后来日本平安时代中期,当地渔民把捕上来的鱼刮鳞去内脏,然后用盐腌制三月,再拿出来洗干净,用米饭铺底,一层鱼肉一层米饭铺满一桶,压上重石头,让米和鱼一起发酵,到第二年就能享用了。当时,日本是只吃鱼肉不吃饭的。后来在日本逐渐演化,缩短压制时间,米饭发酵液用醋代替,成为了现在的寿司。而在慈溪,这种腌制方式也依旧传统,米饭长时间发酵改为了酒糟,原理和传统依旧相通。正是赖于慈溪的特殊地理原因才导致了后来的历史因素,秦始皇派人从慈溪东渡后慢慢地经历了漫长岁月,形成了现在的海鲜文化。
慈溪的海鲜文化独特之处在于此海鲜非深海鱼虾,因为多产自杭州湾口近海,个小而味鲜,故被本地人称为“小海鲜”。小海鲜种类繁多,而最受人钟爱的,总不外乎沙蟹、泥螺、梅鱼、箬鳎等常见几样。这些小东西古来有之,今人爱,前人也爱。
慈溪人最爱的那口“妈妈味”中最鲜美的莫过于那一罐“吐铁”,所谓吐铁,其实就是泥螺,生活在海涂泥沙内,慈溪人称其“肚涕”,倒是很形象。古书《邑志》里有:状类蜗而壳薄,吐舌含沙,黑如铁。至桃花时,铁始吐尽,乃佳,腌食之。吐铁腌制时,通体缩成团,颜色乌青,鲜美异常,可保存良久。腌食固然美味,但慈溪人忠诚于自己的独特海鲜文化,更多是直接鲜吃,下锅放水,稍稍一热,吐铁变成泥沙般的金黄,吃来甚是醉人。吐铁最胜之时,应在初春或是初秋,所谓“桃花开时佳,桂花开时亦佳”。《浒山志》中言:他处者,质小而多泥,壳黑。惟浒山后海所出,大如拇指,壳黄,满壳皆肉、皆油,绝无泥沙,且食之益人。清时医师吴仪洛著《本草从新》曰:吐铁补肝肾,益精髓,明耳目,性甘酸,咸寒。沈云将曰:海中螺属也。大者有腊如凝,膏白,壳中吐出。产于鄞之南田者为第一;闽中产者,肉醜垒,不中食。一名麦螺,一名梅螺。南田,就是宁波象山的石浦,《浒山志》又云:今浒山后海所出,不亚南田。
《慈溪县志》中记载到慈溪常见的海生可食动物共108种,其中鱼类53种,甲壳类31种,其他还有软体类、多毛类、腔肠类。古书记载中众多的小海鲜已经证明了古时候的慈溪人就拥有着让自己骄傲的海鲜文化,也难怪央视的美食节目会寻觅到这样一个小县城来拍摄别样的海鲜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