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邱宇
近几年，越来越多的国际高端化妆品开始进入朝鲜市场，但朝鲜人仍然多用本土品牌，并引以为豪。
“与国际大牌相比，朝鲜化妆品在有些功效上更胜一筹。”这是记者再次走进朝鲜，多数受访朝鲜民众的看法。
2019年4月，几名朝鲜女性在新开业的大城百货商店外国化妆品柜台前咨询。邱宇摄
2019年4月，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视察过的平壤大城百货商店正式开业。
记者在采访时看到，外国化妆品柜台前陈列有香奈儿的香水、迪奥的口红，还有雅诗兰黛的护肤品和资生堂的防晒霜等。朝鲜姑娘们围在柜台前咨询，她们对这些牌子似乎并不陌生。
一支迪奥口红售价54美元，但在记者等待的一个小时里，未见有人购买。据悉，这是一家非常高档的百货商店，对普通朝鲜人来说，商品价格十分昂贵，所以多数只是前来参观，很少有人掏钱。
朝鲜其他地方也有外国化妆品在售，在东部沿海城市元山市的对外商店里甚至出现了韩国品牌，包括雪花秀的腮红和自然共和国(NATURE REPUBLIC)的芦荟胶，售价分别是60美元和10美元。
图为在朝鲜销售的韩国化妆品，左边售价10美元，右边售价60美元。记者邱宇摄
不过，聊起化妆品，朝鲜姑娘们对自己的国产品牌仍然是情有独钟。
在平壤一家专门面向外国人的月香商店，一位26岁的女售货员说，曾因工作原因前往中国，带回一瓶售价1000元人民币的香奈儿护肤品，但用过几次之后皮肤出现过敏，“对比之下，还是朝鲜的化妆品更好。”
朝鲜目前拥有80多种国产化妆品，包括护肤水乳、精华液、粉底、口红、眼影等。两大主打“名牌”分别是新义州化妆品厂的春香牌和平壤化妆品厂的银河水牌。
“银河水牌化妆品在当地热销，销量远超进口品牌。”2019年3月，朝鲜中央电视台播出了一名朝鲜居民收起香奈儿化妆品后，把银河水牌化妆品放在化妆台中间的场景。
朝鲜《劳动新闻》也曾在2018年1月刊文引述了商场里手捧银河水化妆品的女性的话说：“大家感受到即便是夜空银河也承载不了的朝鲜大地上绽放的幸福，我们的银河水是最好的！”
2019年4月，记者在朝鲜规模最大的新义州化妆品厂样品展厅看到，一瓶朝鲜春香牌精华液和一瓶法国兰蔻明星产品——小黑瓶精华肌底液被并排放在一进门十分显眼的位置，还配了一张法国BIO-EC研究所评测报告首页的照片。
2019年4月，新义州化妆品厂样品展厅，朝鲜春香牌精华液和法国兰蔻小黑瓶精华肌底液被并排展示。记者邱宇摄
新义州化妆品厂负责人自豪地表示，售价12美元的朝鲜产品比270美元的兰蔻“在抗老化方面性能更好”。
朝鲜的另外一家工厂——平壤化妆品厂也在对标国际大牌。据媒体报道，该厂的一块液晶屏上展示着几种平壤化妆品厂的产品与资生堂、香奈儿等国际一线品牌的“PK数据”，包括稳定性、安全性、使用感觉及使用效果四项对比指标。
报道称，从银河水保湿霜与香奈儿保湿霜的对比来看，两者难分高下，甚至银河水的安全性还更胜一筹。
之所以认为自己的产品更安全，很大程度上源于朝鲜化妆品的最大卖点——用高丽参作为“天然”原料。朝鲜《劳动新闻》刊文称，一些国家的化妆品拥有数百年历史，但还是比不上春香牌化妆品，原因之一就是春香牌化妆品加入了朝鲜特产——开城人参。
也许为了最大程度地表现这种“天然”成分，朝鲜的一款爽肤水里，朝鲜人把一整根人参泡在化妆品里面出售，显得货真价实。
朝鲜一款爽肤水中加入了整根人参。记者邱宇摄
朝鲜新义州化妆品厂提供的资料显示：春香牌化妆品不是以表皮的角质层这一死去的细胞为对象，而是活化并再生表皮的最基层细胞与真皮层的纤维细胞，增殖年轻的皮肤细胞和皮肤细胞成分，产生神奇的效果。
但是，韩国爱茉莉化妆品技术研究所曾对朝鲜64种化妆品的成分进行分析，韩国高丽大学行政学院院长高成旭在名为《朝鲜女性和化妆品》的著作中公布结果称，共有7种产品被检测出含有干扰人体荷尔蒙分泌的对羟基苯甲酸酯系列成分。
高成旭认为，“朝鲜对化妆品的卫生要求标准可能较低，或者根本没有相关要求”，“朝鲜化妆品的品质和制作技术仅相当于韩国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水平。”
朝鲜新义州化妆品厂的负责人亦坦言，尽管春香牌化妆品在某些功效上优于兰蔻，但朝鲜化妆品仍有需要提升的空间。为此，他们曾多次组织考察团前往法国、马来西亚、俄罗斯、老挝、意大利、蒙古，也常去中国。
有报道显示，金正恩曾对朝鲜国产化妆品提出批评，并提出一些十分具体而细致的要求。比如，2018年7月，金正恩携夫人视察新义州化妆品厂时，特别提到化妆品的包装问题，强调化妆品容器对提高化妆品价值有很重要的作用，要求以各种形式、大小和颜色生产化妆品。
于是，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新义州化妆品厂迅速推出一系列精美包装的眼影、口红等彩妆，还开创性地推出了工厂历史上的第一支气垫BB霜，售价10美元。
新义州化妆品厂推出的一系列彩妆新品，左下角是工厂首款气垫BB霜。记者邱宇摄
朝鲜人渴望自己的化妆品能走向世界，也展示出极大的自信。朝鲜《劳动新闻》2018年8月刊文称，无论是亚洲、欧洲还是非洲，只要是女性，都非常喜欢用朝鲜的春香牌化妆品。
新义州化妆品厂贸易副社长崔勇日说，目前，产品中有30%用于出口，70%用于国内需要。2018年的出口额是300万美元。他坦言，由于制裁原因，对外出口受到很大的影响。
崔勇日说，未来十年，新义州化妆品厂希望能在各国都开设有春香牌化妆品的专卖店，让世界人民都喜欢朝鲜的国产化妆品，“比肩法国兰蔻和香奈儿”。
